第 1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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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
聽到身後的聲音，百明雙手豎刀，堪堪擋住攻擊。
可整個人卻被這巨大的力打得退後好幾步，腰還歪著凹出個c形，躲過鐵鏈尖端。
還不等她反應，怪物就一步上前，另一只手朝百明錘來。
這個怪物很憤怒，它差點就被這弱小的蟲子傷到了！這絕不能忍！
西瓜那麽大的拳頭帶起來的風想忽視都難，百明扭動著身體，側身躲過，也不再跑了，擡手一刀朝這個怪物砍去。
這個怪物的身形太過巨大，百明這一刀只能砍到對方的胸膛處。
但也沒用，怪物雙手抓住鏈子繃直，鏈子成棍攔住了百明的刀。
甚至還左右手來回交換，用鏈子把百明的刀捆了起來，它單手抓住鏈子兩端，空出來的那只手，直接抓住百明的手腕。
把百明整個人提了起來。
百明眉頭一淩，這可是她所剩的好手了，再廢她也可以廢了。
怪物提著百明拎在自己眼前，碩大的眼球探究般盯著她，想要知道這個能在它手下活過幾招的兩腳獸長什麽樣子。
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。
一樣軟弱的長相，一樣羸弱的身軀，和那些雌性兩腳獸也沒什麽不一樣。
只是這個兩腳獸的眼睛好像出問題了？
怪物那雞蛋般大的眼睛動了動，黃色瞳孔一瞬不瞬盯著百明的眼睛。
百明那雙略顯透明的眼睛中沒有透露出應有的恐懼，也沒有任何反應，只靜靜長在上面，像個擺設一樣。
看不見？
“好無趣啊，你實在長得太無趣了。”怪物緩慢說出自己的結論，然後道：“要不，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吧，那樣你會好看許多。”
百明：......
百明：這什麽垃圾審美。
她可以接受自己是瞎子，也可以接受自己天生沒有眼球，但絕不能接受自己眼睛被別人挖走。
“怎麽樣？”怪物期待她的回答。
撲面而來的，帶著腥味兒和腐爛味兒的口氣把百明都快熏吐了。
看著百明皺眉，頭不斷往後仰，臉上露出難受的神色，怪物嘴越咧越大，露出發狂的笑意。
對嘛，這才對嘛，她應該恐懼的，擁有恐懼的面容才是最美的面容。
這時，百明忍著嘔吐的欲望，艱難道：“你有口臭。”
怪物：“......”
它笑容肉眼可見地僵在臉上，都忘了接下來要做什麽。
趁此機會，百明另一只受傷的手強行抱住怪物的手臂，腰部發力，忍著疼，雙腿夾住怪物的頭。
一擰。
怪物是被擰得偏了頭，但也沒有被傷到。
它回過神，強行扯著百明的手腕把人扯開，扔了出去。
風聲呼嘯在她耳邊，百明在半空中蜷縮住身形雙臂抱頭，手護住後腦勺。
做完這些，她整個人直接砸到某臺機器的棱角上，蜷縮的脊背被正正砸中，嘴裏發出微弱的痛呼。
緊接著，她四肢及其他地方磕磕碰碰地往下掉著，最後落到一個極為狹小的口子裏。
百明大口呼著氣，一時半會兒無法立馬恢覆行動。
被這麽一扔，百明腦海裏的地形圖徹底被打亂。
她不知道自己被扔到什麽地方，接下來如果不快速和自己的腦海中的地形圖匹配起來的話，她就真成一個瞎子了。
“哢噠。”
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，百明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，還未想起是什麽之際，身下的機器突然傳來細微的抖動。
不好！
百明背後的冷汗乍起。
她知道這是什麽聲音，也知道自己被扔到哪裏了。
晚飯回來時，她曾聽到過很多不同機器開機的聲音，這哢噠聲是內臟分類區開機的聲音。
而且還是那個，把內臟運輸到切割機裏的機器開機的聲音。
果不其然，下一秒，百明身下的機器開始抖動。
她不受控制地開始往下滾，好似滾到什麽東西上，又掉落在傳送帶上，被傳送帶運輸著往一臺機器裏送。
得起來，得跑。
她不能死，她不想死。
可她渾身多處撞傷，兩條手臂也幾乎廢了。
她撐著傳送帶東倒西歪了幾下，幾乎是強行撐著殘破的身體坐了起來。
一坐起來，哇地一口血混含著內臟碎片就吐了出來。
她朝傳送帶邊緣努力爬去，半個身體已經倒在外面了，手堪堪碰觸到地面。
可她看不見的是，切割機已經近在咫尺，那鋒利的砍刀正在飛速上下砍著，機器的縫隙中還絞纏著內臟碎末。
任何東西進去都會被切成幾段，然後被巨大的錘子錘成肉泥，扔入鍋中煮熟，加入調料，灌入罐頭中，封箱運送到超市貨物架上。
百明的腳已經無限接近於砍刀，她甚至都能感受到砍刀一下一下帶起來的震動，她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鞋子好像被切開了。
刺啦刺啦——！
小依不知從什麽地方躥出，手中握著剛撿起的百明的屠刀，橫入那砍刀之中。
兩個刀刃碰撞在一起，發出刺耳的聲音，砍刀把屠刀砍出個大缺口，但好歹是攔住。
百明的腿已經在砍刀之下了，要是再晚那麽一毫秒，百明的整個腳腕就會被切割下來。
砍刀擡起，準備下一次砍下，而百明趁此機會終於從傳送帶上掉下來，狠狠砸在地上。
劫後餘生，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，身體不可控地顫抖著，體溫甚至比地面還低。
這是她進這個游戲來，最狼狽也是離死亡最近的一次。
見百明躲過去，怪物怒吼一聲，幾步朝前，提著小依就朝墻上砸去。
小依也如斷線的風箏般急速墜落，砸在墻上，甚至把墻都砸出一個凹槽。
太恐怖了，這個怪物的實力太恐怖了。
百明沒有在地上躺太久，她沒有時間休息，她們會死在這裏的，她在腦海中瘋狂思考著破局的辦法。
不對，不對。
如果這是副廠長和廠長中的一個，那麽另外一個呢？另外一個不出現的原因呢？
罐頭怎麽運出去？二樓在哪裏？那聲憤怒的聲音是什麽？誰開啟得切割器？
無數想不通的點在百明腦海中縈繞。
線索在哪裏？求生的關鍵又在哪裏？
百明翻來覆去地想，終於，靈光一閃。
她拖著斷了一條的腿，快速朝中心區靠。
其間因為她的鞋底已經被砍刀擦著切掉，所以她順勢蹬掉鞋子，光腳在地上跑著。
她的腳很疼，渾身都很疼，但腦海中卻無數遍回憶著刀燕蓉是怎樣給她描述那幾個煙囪口的。
每個煮內臟的鐵鍋上方都有一個距離隔著極遠，開口四四方方很小、吸力卻很大的煙囪口。
鐵鍋裏冒起的煙霧都會被吸到煙囪上方。
而中心區的上方，那幾個煙囪口的中間也有一個，如果煙霧太多，四散開的話，就用這個煙囪吸掉。
很正常。
所以最開始，她並沒有往這裏面想，但她之前曾聽到中心區傳出過極為微小的、憤怒的人聲。
中心區根本沒有能藏人的地方，如果那個人不是被埋在罐頭下方的話，那就只能藏在煙囪管道裏了。
到了中心區後，百明倒在成堆的罐頭上，手腳並用地朝上爬去。
後站在罐頭堆頂端，猛地朝煙囪口內望去！
果不其然，她聽到裏面傳來一聲慌亂的輕響。
她看不見裏面是什麽情況，但她腦海裏幾乎能模擬出來。
煙囪口最裏面絕對躲藏著廠長和副廠長中的另外一個，對方估計不知道自己看不見。
所以自己往裏望的時候，對方肯定被嚇了一跳，連忙躲避，這才發出了一絲聲響。
身後，鐵鏈聲追了過來。
百明連忙連滾帶爬地鉆入那煙囪口裏。
她背抵著煙囪壁，唯一的好手好腿撐著另一邊煙囪壁，努力蠕動著朝上爬。
整個煙囪管道很小，小到怪物的手臂伸進來一半，便完全堵死。
怪物的手掌就在百明身下晃著，而百明抵著煙囪壁斷斷續續笑著。
躲過了。
賭對了。
笑了會兒，她繼續往上爬著。
她不能停，她得趕緊通關這個副本，否則小依和t z刀燕蓉會死。
從煙囪管內出來，她到了豬人員工們所說的二層。
這第二層很小，也灰蒙蒙的，好似一間老舊得不能再老舊的木屋。
但裏面卻擺了許多類似手術臺一樣的床。
總共有六張，有些床上是空的，有些床上則還綁著人形的東西。
離百明最近的床上躺著的人，被開膛破肚，胸腔也向兩邊打開，像個展覽品一般，身體裏所有的東西都被剝出來，朝眾人展示著剩下的空殼。
再遠點的床上則躺著些腦袋被切掉，或者只剩四肢還綁在上面的殘缺肢體。
像是一個大型的屠宰場。
這一切百明都無法知道，她無知無覺站在煙囪口旁邊，沒有動彈，仔細靠剩餘的四感感受著周圍的環境。
周圍很安靜，空氣的流動是細微的，且沈悶又難聞。
鼻尖隱隱湧入人肉被煮熟加入調料後的味兒，那味兒其實應該屬於香味那一列，很能勾起人的食欲。
但一想煮的是人肉，百明便毫無興致，甚至還有些惡心想吐。
進入這個工廠這麽久，滿鼻子都是這種無法言說的味道，真的很讓人受不了。
而現在這二層還混合著另一種味兒，另一種人味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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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身後的聲音，百明雙手豎刀，堪堪擋住攻擊。
可整個人卻被這巨大的力打得退後好幾步，腰還歪著凹出個c形，躲過鐵鏈尖端。
還不等她反應，怪物就一步上前，另一只手朝百明錘來。
這個怪物很憤怒，它差點就被這弱小的蟲子傷到了！這絕不能忍！
西瓜那麽大的拳頭帶起來的風想忽視都難，百明扭動著身體，側身躲過，也不再跑了，擡手一刀朝這個怪物砍去。
這個怪物的身形太過巨大，百明這一刀只能砍到對方的胸膛處。
但也沒用，怪物雙手抓住鏈子繃直，鏈子成棍攔住了百明的刀。
甚至還左右手來回交換，用鏈子把百明的刀捆了起來，它單手抓住鏈子兩端，空出來的那只手，直接抓住百明的手腕。
把百明整個人提了起來。
百明眉頭一淩，這可是她所剩的好手了，再廢她也可以廢了。
怪物提著百明拎在自己眼前，碩大的眼球探究般盯著她，想要知道這個能在它手下活過幾招的兩腳獸長什麽樣子。
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。
一樣軟弱的長相，一樣羸弱的身軀，和那些雌性兩腳獸也沒什麽不一樣。
只是這個兩腳獸的眼睛好像出問題了？
怪物那雞蛋般大的眼睛動了動，黃色瞳孔一瞬不瞬盯著百明的眼睛。
百明那雙略顯透明的眼睛中沒有透露出應有的恐懼，也沒有任何反應，只靜靜長在上面，像個擺設一樣。
看不見？
“好無趣啊，你實在長得太無趣了。”怪物緩慢說出自己的結論，然後道：“要不，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吧，那樣你會好看許多。”
百明：......
百明：這什麽垃圾審美。
她可以接受自己是瞎子，也可以接受自己天生沒有眼球，但絕不能接受自己眼睛被別人挖走。
“怎麽樣？”怪物期待她的回答。
撲面而來的，帶著腥味兒和腐爛味兒的口氣把百明都快熏吐了。
看著百明皺眉，頭不斷往後仰，臉上露出難受的神色，怪物嘴越咧越大，露出發狂的笑意。
對嘛，這才對嘛，她應該恐懼的，擁有恐懼的面容才是最美的面容。
這時，百明忍著嘔吐的欲望，艱難道：“你有口臭。”
怪物：“......”
它笑容肉眼可見地僵在臉上，都忘了接下來要做什麽。
趁此機會，百明另一只受傷的手強行抱住怪物的手臂，腰部發力，忍著疼，雙腿夾住怪物的頭。
一擰。
怪物是被擰得偏了頭，但也沒有被傷到。
它回過神，強行扯著百明的手腕把人扯開，扔了出去。
風聲呼嘯在她耳邊，百明在半空中蜷縮住身形雙臂抱頭，手護住後腦勺。
做完這些，她整個人直接砸到某臺機器的棱角上，蜷縮的脊背被正正砸中，嘴裏發出微弱的痛呼。
緊接著，她四肢及其他地方磕磕碰碰地往下掉著，最後落到一個極為狹小的口子裏。
百明大口呼著氣，一時半會兒無法立馬恢覆行動。
被這麽一扔，百明腦海裏的地形圖徹底被打亂。
她不知道自己被扔到什麽地方，接下來如果不快速和自己的腦海中的地形圖匹配起來的話，她就真成一個瞎子了。
“哢噠。”
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，百明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，還未想起是什麽之際，身下的機器突然傳來細微的抖動。
不好！
百明背後的冷汗乍起。
她知道這是什麽聲音，也知道自己被扔到哪裏了。
晚飯回來時，她曾聽到過很多不同機器開機的聲音，這哢噠聲是內臟分類區開機的聲音。
而且還是那個，把內臟運輸到切割機裏的機器開機的聲音。
果不其然，下一秒，百明身下的機器開始抖動。
她不受控制地開始往下滾，好似滾到什麽東西上，又掉落在傳送帶上，被傳送帶運輸著往一臺機器裏送。
得起來，得跑。
她不能死，她不想死。
可她渾身多處撞傷，兩條手臂也幾乎廢了。
她撐著傳送帶東倒西歪了幾下，幾乎是強行撐著殘破的身體坐了起來。
一坐起來，哇地一口血混含著內臟碎片就吐了出來。
她朝傳送帶邊緣努力爬去，半個身體已經倒在外面了，手堪堪碰觸到地面。
可她看不見的是，切割機已經近在咫尺，那鋒利的砍刀正在飛速上下砍著，機器的縫隙中還絞纏著內臟碎末。
任何東西進去都會被切成幾段，然後被巨大的錘子錘成肉泥，扔入鍋中煮熟，加入調料，灌入罐頭中，封箱運送到超市貨物架上。
百明的腳已經無限接近於砍刀，她甚至都能感受到砍刀一下一下帶起來的震動，她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鞋子好像被切開了。
刺啦刺啦——！
小依不知從什麽地方躥出，手中握著剛撿起的百明的屠刀，橫入那砍刀之中。
兩個刀刃碰撞在一起，發出刺耳的聲音，砍刀把屠刀砍出個大缺口，但好歹是攔住。
百明的腿已經在砍刀之下了，要是再晚那麽一毫秒，百明的整個腳腕就會被切割下來。
砍刀擡起，準備下一次砍下，而百明趁此機會終於從傳送帶上掉下來，狠狠砸在地上。
劫後餘生，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，身體不可控地顫抖著，體溫甚至比地面還低。
這是她進這個游戲來，最狼狽也是離死亡最近的一次。
見百明躲過去，怪物怒吼一聲，幾步朝前，提著小依就朝墻上砸去。
小依也如斷線的風箏般急速墜落，砸在墻上，甚至把墻都砸出一個凹槽。
太恐怖了，這個怪物的實力太恐怖了。
百明沒有在地上躺太久，她沒有時間休息，她們會死在這裏的，她在腦海中瘋狂思考著破局的辦法。
不對，不對。
如果這是副廠長和廠長中的一個，那麽另外一個呢？另外一個不出現的原因呢？
罐頭怎麽運出去？二樓在哪裏？那聲憤怒的聲音是什麽？誰開啟得切割器？
無數想不通的點在百明腦海中縈繞。
線索在哪裏？求生的關鍵又在哪裏？
百明翻來覆去地想，終於，靈光一閃。
她拖著斷了一條的腿，快速朝中心區靠。
其間因為她的鞋底已經被砍刀擦著切掉，所以她順勢蹬掉鞋子，光腳在地上跑著。
她的腳很疼，渾身都很疼，但腦海中卻無數遍回憶著刀燕蓉是怎樣給她描述那幾個煙囪口的。
每個煮內臟的鐵鍋上方都有一個距離隔著極遠，開口四四方方很小、吸力卻很大的煙囪口。
鐵鍋裏冒起的煙霧都會被吸到煙囪上方。
而中心區的上方，那幾個煙囪口的中間也有一個，如果煙霧太多，四散開的話，就用這個煙囪吸掉。
很正常。
所以最開始，她並沒有往這裏面想，但她之前曾聽到中心區傳出過極為微小的、憤怒的人聲。
中心區根本沒有能藏人的地方，如果那個人不是被埋在罐頭下方的話，那就只能藏在煙囪管道裏了。
到了中心區後，百明倒在成堆的罐頭上，手腳並用地朝上爬去。
後站在罐頭堆頂端，猛地朝煙囪口內望去！
果不其然，她聽到裏面傳來一聲慌亂的輕響。
她看不見裏面是什麽情況，但她腦海裏幾乎能模擬出來。
煙囪口最裏面絕對躲藏著廠長和副廠長中的另外一個，對方估計不知道自己看不見。
所以自己往裏望的時候，對方肯定被嚇了一跳，連忙躲避，這才發出了一絲聲響。
身後，鐵鏈聲追了過來。
百明連忙連滾帶爬地鉆入那煙囪口裏。
她背抵著煙囪壁，唯一的好手好腿撐著另一邊煙囪壁，努力蠕動著朝上爬。
整個煙囪管道很小，小到怪物的手臂伸進來一半，便完全堵死。
怪物的手掌就在百明身下晃著，而百明抵著煙囪壁斷斷續續笑著。
躲過了。
賭對了。
笑了會兒，她繼續往上爬著。
她不能停，她得趕緊通關這個副本，否則小依和t z刀燕蓉會死。
從煙囪管內出來，她到了豬人員工們所說的二層。
這第二層很小，也灰蒙蒙的，好似一間老舊得不能再老舊的木屋。
但裏面卻擺了許多類似手術臺一樣的床。
總共有六張，有些床上是空的，有些床上則還綁著人形的東西。
離百明最近的床上躺著的人，被開膛破肚，胸腔也向兩邊打開，像個展覽品一般，身體裏所有的東西都被剝出來，朝眾人展示著剩下的空殼。
再遠點的床上則躺著些腦袋被切掉，或者只剩四肢還綁在上面的殘缺肢體。
像是一個大型的屠宰場。
這一切百明都無法知道，她無知無覺站在煙囪口旁邊，沒有動彈，仔細靠剩餘的四感感受著周圍的環境。
周圍很安靜，空氣的流動是細微的，且沈悶又難聞。
鼻尖隱隱湧入人肉被煮熟加入調料後的味兒，那味兒其實應該屬於香味那一列，很能勾起人的食欲。
但一想煮的是人肉，百明便毫無興致，甚至還有些惡心想吐。
進入這個工廠這麽久，滿鼻子都是這種無法言說的味道，真的很讓人受不了。
而現在這二層還混合著另一種味兒，另一種人味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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